Sheung__0819

『未來將會有我的傳說,在我的世界終結時成為他人口中的永恆。』

文学浪漫谈·贰

※文中引述萩原朔太郎的诗句均源于《樱花》光也译。

※此次对文学看法的含量较低,主要是源于我的一个梦。

※连载确定。

那是前些日子的事情。回想起来,觉得难以言喻,近乎诡异。

数周前,光也老师筹划了文学部的活动,称之为文学散步。内容是到荻原朔太郎的老家——前桥走一趟,作实地体验,好好感受。当然,参加者只有我和有栖川学姐。金也老师匆匆交代了路线便离开,无意一同前往。

这样的话,明明不去也可以。这番说话,我完全不敢跟学姐说。

我和学姐在老师的安排下,于上午时一起坐车去前桥。老师说只要出了前桥车站,一直沿着河流走就能走到前桥文学馆和萩原朔太郎记念馆。如此空泛的说明我自然是不会相信,刚上车我就掏出手机搜起路来,但学姐竟然把我的手机没收掉。

「老师不是已经说过路线了吗。」

我面对学姐面无表情的反问,不敢吱声,只好乖乖听话。希望不会迷路吧。忽然,学姐递过一本文库本来,是萩原朔太郎的《纯情小曲集》。她说车程无聊的话,就读读这个。想起来,我似乎并无拜读过萩原朔太郎的诗作。虽然同样是文学,但我还是对小说比较感兴趣啊。不过,既然都要到他的记念馆一趟了,不读也显得太失礼了。

我翻开第一页慢慢地逐字阅读,学姐在我身旁读着书。我们忘却外界似的,二人坐在车廂之中噤声细读。不知觉,车到站了。我合上刚读完的《樱花》那一页,随着学姐的步伐离开。

出了车站之后,我根本看不到河在哪里。学姐倒是毫不犹豫就迈开腿,我确信着学姐是懂路的,赶快地跟在她后方。走了不一会,走出了民居,终于看到河流。那是一条笔直的路,一边是河,栏栅前整齐地种了一棵棵的树,一边是马路再过一些旁边是一幅长长的灰白的墙,不知道会延伸到哪里。此时应该午日当空,但天色却开始昏暗,乌云密集,灰濛濛的天空隐约想要下雨似的,这个地方弥漫着一股压抑感。

我和学姐一直走,一直沿着河流走。忽然,一阵气味涌上鼻尖,不是常识所能形容的气味,令我有些透不着气的窒息感。走过第一个十字路口后,我已经明确感受到身体的不适。而且,一种莫名奇妙的感觉渐渐攀上我的心头,惹得我有几分难过。那是一种从心头蔓延到身体的难受,要我重新忆起那种感受简直是折磨。就像是被反复扔进水中再抽上来拷问似的,窒息与难受。

『樱花下人头攒动相聚

   做些什么娱乐呢。』

几行句子的幻觉在我眼前飘过,引得我一阵头痛。我的皮肤开始渗出一层薄汗,鼻腔的酸涩感异常强烈,甚至开始双腿发软走不动路。奇怪的气味越发浓郁,气味渗入神经似的,让人无法忽视,接着神识绷紧。强撑到第二道桥过后,真的无法忍受了。我双目眩晕,用尽最后一口气叫住前方的她。

「学姐!」

随即,我就失态地摔倒似的跪在地上。双手捂着口鼻,大口喘气。我那时意识不到这种行径很矛盾,我只是下意识地不想某种东西倾泻而出。我感觉到我的体温开始变低,我感到寒冷,鸡皮疙瘩。学姐站在我身边,用手顺着我的背,我听不清她在说什么,我连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回事也搞不清。我本能地想要求救,仰首看向学姐,一手捉上她的校服下摆。我只看到她背着光,身后,上方,天空?是盛开的樱花树。她背着太阳,阴影之下我看不清她的神情,但她背后的樱花却无比清晰。每一瓣也沐浴在日曜之中,折射着太阳的光,应是温暖的——

『虽然我也想去到樱花树下

   我的心却冰冷

   随花瓣的散落唯有泪水流溢。』

又是这样的文字幻觉,我头痛欲裂。蓦然,几瓣樱花飘落在我脸上,我视线模糊,泪水无法抑止地夺眶而出。我那刻无暇思考这明明不是樱花开的季节为什么会有樱花,我泪水流溢,泣不成声。奇怪的气味像风暴,席卷我的脑颅,热泪翻滚,我想要叫喊,想要嚎哭,但我却无法做到,喉咙像是被塞了棉花叫不出声。无论情绪何等恸切也只能像现在这样咬唇落泪,无声噎咽。思绪停滞的脑海又浮现字句,字字清晰,如同诅咒般的刻印……

『可怜呀

   正值春日正午时

   我所凝视的未必不是悲伤之物。』

这次却无头痛,仅仅是泪珠滚落。从前的我无法设想,连哭也能是如此憋屈难受的事情。那种气味开始褪却,我能感觉到泪痕满脸的湿意。我用袖子拭擦双颊,湿了衣袖却停不了泪水。庆幸的是一切的痛苦与不适,仿佛都随着泪水流去。我的脑袋渐渐清醒,恍惚间我听到学姐低吟的话。

「真不知道该说是是朔老师的感情太强烈,还是早见同学的感受性太厉害呢。」

「我想,我可能是花粉过敏…抱歉……给学姐添麻烦了…」

我哭得双目发热,没顾上学姐说了什么,一个劲地道歉,尝试合理地解释自己的状况。学姐不再作声,默默腻扶起我,慢慢走向文学馆,我的情绪开始平伏,不再抽泣后才敢重新望向她。原来她一直凝视着我,她意外地嘴角带笑,幸福地笑着,她漆黑的瞳仁弯成月牙,黑发垂下几缕令她的脸孔若隐若现。我从未见过笑得如此的她,这让我完全从哭泣中抽离,脑袋的运转得不到解答。她在笑……?

到了文学馆的门前,我才惊觉猛然回首。刚刚来此的路上根本没什么盛开中的樱花树。悄然,学姐的声音如同风铃响起,

「原来是悲伤的——气味么。真是让人羡慕呢,早见同学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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